“平常心是道”是禅宗六祖慧能再傳弟子馬祖道一所提出的禅宗修習法門。“平常心是道”出于禪門的一則日常對話,這一則有趣的對話發生在中唐时期,以下是道一的弟子大珠慧海和源律師的對話內容:
源律師來問:「和尚您修行還要用功嗎?」
大珠慧海禪師說:「還要用功。」
源律師問:「那要如何用功呢?」
禪師說:「肚子餓了就吃飯,睏了就睡覺。」
源律師來問:「和尚您修行還要用功嗎?」
大珠慧海禪師說:「還要用功。」
源律師問:「那要如何用功呢?」
禪師說:「肚子餓了就吃飯,睏了就睡覺。」
源律師問:「一般人不都是這樣嘛!這不就同師父您一樣用功?」
禪師說:「不一樣。」
源律師問:「有什麼不一樣?」
禪師說:「一般人吃飯時不好好吃飯,總是百般的需索;睡覺時不肯好好睡,腦筋轉個不停、累到不行才肯睡覺,所以說大大的不同!」
以上的簡單對話內容,是形成禪宗“平常心是道”的最初根源。之后,道一的再传弟子临济义玄在此基礎上,進一步發揮“平常心是道”的思想,更认为佛法修習没有别的,但“平常无事”即可,所谓“佛法无用功處,只是平常无事,著衣吃飯,困来即卧。愚人笑我,智乃知焉。” 由此可见,“平常心是道”这一禅法特别注重于“平常”,也就是日常生活本身,以一種平平常常的心,来對待平平常常的事。具體而言,在心与事的關系上,在一切“事”上都不曾“住心”,不曾“留心”。這就是金剛經所說的“應無所著,而生其心。”“平常心是道”本身就很平常,但要真的做到这句话,却實屬不易。這種平常心,是要有一定修养后方可具有的。
佛經形容我们的心有如瀑流,念念相续,又如波涛汹涌,上下起伏,實在難以维持一颗平静、平常的心。那么究竟什么是平常心?是一种心境,它「不以物喜,不以己悲」,不为环境的變化而喜忧;平常心,是一种境界,慧能大师云:「本来無一物,何處惹塵埃」,它超脱物外、超越自我。这里再谈四种平常心:
第一、为善不执是平常心:无論付出、行善,你有了执著,就会有所罣碍;有了执著,就会有所期待。当期待落空,不免失望,甚至反而恼怒不安,内心就无法平静了。 如果能够行善施恩于人,不求回馈,不执于心,体达「三輪體空」,无施者、受者以及无施物的清净平等心,就是平常心。
第二、老死不惧是平常心:生死輪回是宇宙運轉的真理,人总难免生病,面临衰老,甚至死亡的来到,能够心无惧怕、意不颠倒、无所罣碍、安然自在,所谓:「死是生的开始,生是死的准备;生也未尝生,死也未尝死。」这就叫平常心。
第三、吃虧不計是平常心:有句話说:「学习吃虧能養德。」有时吃點虧,并不是坏事,你从吃虧中,可以累积人生的經验,从吃虧中,可以學會處世的退讓。尤其人与人相處,難免有所不公与虧欠。能够在吃虧时不計較、不比較,这就是平常心。
第四、逆境不烦是平常心:所谓:「月无日日圆,人无日日顺。」当我们遇到忤逆的境界,要能看清忧虑,放下忧虑,不随烦恼起舞,泰然處之。好比竞赛的时候,总想战勝對手,其实要战胜對手,要先战勝自己,战勝自己就是不为环境所扰,不为杂念所困,不为顺逆所动,忘掉對手,忘掉勝负,以自然的心态對待,这便是平常心。
從佛法的角度來看,世間任何事物,都是不斷在變化。你的上司,本來待人很溫柔,可是今天卻忽然間變得很暴燥,你會認為他今天很反常,不平常了。你的太太或先生本來很溫柔,可是你今天下班,卻看他板著臉不理你;或者以往對你很熱情的朋友,今天卻對你很冷淡,你一定會感覺到很奇怪到底是怎麼啦?其實這些都不必大驚小怪,因為人的情緒是無常變化的,這是世間無常相自然的現象。明白這道理之後,當你得寵時也不會高興,被冷落時也不會傷心。得到機會升官發財、賺大錢,能夠淡然處之;遭遇到晦運,事業失敗,生活窮困,也不以為苦。若能做到,利害得失,不動於心,泰然面對順逆的境界,心就不會隨著外境的遭遇而升沉,不會隨著感覺走。心不被境轉,住心一處,無事不辦,就能得到解脫自在。這種自在解脫的心境,就是清淨安樂的心境,這種喜悅的心境,不是買獎券中大獎,或升官發財所能得到的。這是內在意境的提升,而不是由世間財物所得到的快樂,因為世間的快樂是痛苦的根源,而不是究竟清淨的安樂。
以一种“平常心”對待人生,對待生命,對待生活。保持一颗平常心,意味着不骄不躁,以出世之心,做入世之事,保持一颗平常心,意味着在現代紧张生活的壓力下,仍有心情去感受那份榮辱不惊,閑着庭前花开花落,望天外云卷云舒的那份自在!以平常心觀不平常事,則事事平常。平常心不是“看破紅塵”,平常心不是消極遁世:平常心是一種境界,平常心是積極人生,平常心是道。说到底,平常心不過是“无為、无争、不贪、知足”等等观念的匯合而已。作为一种處世态度,亦可进一步解释为:淡薄之心、忍辱之心或仁爱之心……但是,“无为”并不等于提倡无所作为,“无争”并不等于不同恶势力抗争……至于有些人所奉行的醉生梦死,当他们到了纯粹只顾自己醉生梦死的境界时,道德的评价就苍白无力了。這種把平常心庸俗化、世俗化、简单化,都是对平常心本意的曲解。
通過以上的闡述,我們知道,平常心是清靜心,精進向上心;平常心是敬業心,正直無私心;平常心是出世心,覺悟平等心;平常心是菩提心,解脫自在心,平常心是超脫名利、不溺欲海……。可見平常心就是佛法,能夠以平常心面對一切,處理一切人我是非、利害得失,就能夠與佛道相應。所以最後我要建議諸位的是:要以平常心看待你面臨的種種問題,以平常心處理你所遭遇的困境。從最平常的事物中,發現至真至善至美。希望諸位佛友,不管什么時候,無論發生什么事情,笑對煩擾人生,在體會“平常心是道”的禪理中,提升生活的品質和意境,開創更美滿快樂的人生。阿彌陀佛!